我们读中国历史会知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,与之对应的就是“治世”和“乱世”。世界经济也一直在“治世”和“乱世”之间切换。大萧条就是“乱世”的开启,50年代到70年代世界经济的发展就是“治世”。80年代苏联解体、美国遭遇石油危机就是“乱世”,而90年代到2018年的全球化就是“治世”。
现在“治世”已经彻底宣告结束,随着今年全球经济集体陷入低迷,“乱世”再度开启。而每一个“乱世”都会以一家或者几家的胜出而宣告结束。一个新的时代的降临,往往也代表着一个旧的时代的落幕。那我们该如何看待这样的“乱世”呢?
随着苏联的解体,这样一个世界迎来了30年的“治世”,最主要的特点是全球化。因为冷战的结束,地缘间的分裂被打破。美国成为了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,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不断扩张,同时也带来了全球化。美国虽然是全球化的主导者,但它本身并不是真的为人类的福祉而推动全球化。
美国吸纳了华约的资产之后,需要将原苏联的势力范围全部货币化。在货币化的同时带来了全球化。这就好比一国政府,它的本质是想让自己良好的运转,在这过程中刚好适应了时代和生产力的发展,那么它自然就成了良性的政府。但当它逆生产力和时代时,它就变成一个反动的政府。政府本身没改变,改变的是生产力。
在美国用货币将全世界控制在自己手里的时候,全球化开始了。比如制造一双运动鞋,它要使用到马来西亚的橡胶、印度的棉花、沙特的石油以及俄罗斯的天然气。这些原材料全部运输到了中国,中国工厂把它加工成了一双运动鞋,然后通过货轮运送到美国。在一个耐克专卖店里被一个美国白领买走。
这个供应链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认为全球化跟自己有啥关系。马来西亚橡胶园的农民就是勤恳地种橡胶、印度农民种棉花、沙特工人开采石油、俄罗斯工人开采天然气、中国工人在流水线上工作、美国白领在写字楼做方案。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是自己勤劳的工作获得了回报。而这就是在这个全球化过程中,美国最想要的。
因为美国在每一个环节都获取了利润。在苏联解体之后,国际市场或主动或被动向欧美资本开放。这其中又属美国资本最为强大。他们掠夺东欧资产、投资亚太工厂。美国通过不断印发货币,将世界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。因为全球供应链中的每个环节,美国资本都能够得到一定的收益。
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后,美国的这种利益进入最大化。因为亚洲金融危机中,诸如韩国这种国家为了不让国家,必须引入更多的美元资本救市。这也导致金融危机过后,韩国企业里美元资本所占比重甚至超过了本国财阀。
如此美国资本家不再要提升自己产品的质量,也不再需要提升个人的管理上的水准。全世界GDP从1990年的22.6万亿美元,一路涨到了今天的84.5万亿美元。美国仅要一直印钞票就能够实现世界资产美元化。与此同时,美元资本利润也同样翻了几倍。
但在“治世”的光辉下,“乱世”的隐患已经埋下。作为金字塔顶端的美国,由于金融过于赚钱,导致国内产业空心化。而产业空心化把美国阶级固化的问题暴露无遗。在美国社会精英几乎永远是精英,贫民几乎永远是贫民。空心化导致大量蓝领工人失业,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。当上升渠道封死,贫民愈发贫穷的时候,社会就开始民粹化。
于是,2016年特朗普成为美国总统。特朗普的做法就是把美国关起来,不断从世界搜刮资产。而问题不在于美国没赚够,而是钱都被美国财阀赚走了。无论是联邦政府还是底层百姓,都是两手空空。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就是要从其他几个国家掠夺资产,满足底层人和联邦政府的日常开销。这就是特朗普喊的制造业回流。制造业回流能够给大家提供岗位,能增加联邦政府可支配税收。
除了美国以外的西方阵营作为经济第二梯队是相同不满。因为他们是美国眼里的待宰羔羊。无论是特朗普要求北约增加军费,还是拜登搞的俄乌冲突,说到底就是要割第二梯队的韭菜。美国不满,底层的第三世界更加不满。
经济发展是需要代价的,美国只拿到了好处,所有的代价都需要第三世界承担。他们在发展的同时污染了环境,承受美国剪刀差带来的强度大、收入少的劳动。当美国不满足于自己的利润时,第三世界同样怨声载道。
美国将世界货币化的同时,猛地发现自己被动带起来的全球化正对自己不利。因为在这套本来应该有利于美国的规则下,中国崛起了。中国不满足于做低端制造,有了华为、大疆、特高压。以打火机为例,本来压电陶瓷需要进口,但中国掌握这项技术之后,打火机成本降到了5毛钱。于是,贸易战开始了,美国在反全球化上踩了一脚油门。本来人为的反全球化是挡不住历史的列车的。但新冠疫情与俄乌冲突为反全球化加了个速。
按照正常的市场逻辑,华为只要设计好手机就行了。至于需要的芯片、主板、零部件,这就不是一个公司应思考的问题。欧盟进口俄罗斯能源,只要考虑好价格是不是合理,政治也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。但现在大家都发现,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
于是,全球大国开始做本不符合经济的事情。2021年全球半导体制造设备销量比2020年增长了44%,半导体原材料销售额增长16%。而相对应的是全世界汽车因为芯片荒减产1132万辆。当世界分工变成一个个山头,大萧条时期的景象又一次到来。
世界从合作共赢变成了存量博弈。欧盟修北溪二号,走市场经济,美国就挑起俄乌冲突。现在西方人口口声声说美国情报准确。但乌克兰军队都已经冲进俄罗斯边境,美国甚至预谋把核武器部署到乌克兰。就问俄罗斯要不要动手?美国宣称俄罗斯肯定会动手,然后就打了俄罗斯一拳。这就证明美国预知了俄罗斯的内心?
美国的这种“强盗逻辑”已经是屡见不鲜了。俄乌冲突就是存量的搏杀。美国掠夺欧盟的资产,强卖自己的LNG。美国疯狂抢劫俄罗斯人的海外资产,甚至把手又伸向了中国。各国开始做存量的搏杀,是“乱世”开启的信号。在“乱世”中,谁基础好,谁管理强,谁就最大有可能笑到最后。